从零开始说摇滚141 | Industrial music 工业音乐4：延伸发展

前文我们已经说过，工业音乐的发展过程更像是一场音乐思潮和实验，来的汹涌，退的也非常迅速。在最早的一批音乐实验家逐渐转移了自己的重心之后，纯粹的工业音乐的根源风格逐渐消失，而更多的，则是将其影响的触手更多的扩散到了新浪潮、电子乐、嘻哈、爵士、雷鬼等更多种多样的风格中，由此，诞生了更多新的音乐变体。这其中比较典型的子类型包括黑暗氛围（Dark Ambient），强力电子（Power Electronics），日本噪音（Japanoise），新民谣（Neofolk），电子工业（Electro-industrial），工业嘻哈（Industrial Hip hop），工业摇滚（Indrustrial Rock），工业金属（Industrial metal），电子噪音（Power Noise）等等。

不过，工业风格的音乐作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仍然局限于小众圈子之中。可以说，一整个八十年代，工业风格以一种蛰伏的方式在默默的成长着。虽然它与最初诞生时的样貌已经截然不同，但是却以另外一种方式达成了最初的实验家们的目标。

这一期我们将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也算是为工业音乐做一个简单的总结。其一是80年代中后期的工业音乐的样貌；而另一部分，则是发掘它是如何开始主流化的。

大多数乐迷都会将Throbbing Gristle的解散（1981）当做一个分界点，用来区分最初的原始工业和后来融合性、音乐性更强的音乐作品的时期（也被称为后工业）。当然，音乐的转变不可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在这之前和之后的整个工业音乐图景却是呈现了完全不同的样貌。我们在前文也说了，原始工业从音乐专业角度来说着实泛善可陈——所以解构和融合才是正确发展道路。

这里我们选择了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80年代中后期的融合工业类乐队作品加以介绍，亲自聆听一下，工业音乐的后期走向。

澳大利亚的工业试验团You've Got Foetus on Your Breath首张专辑《Deaf》，发行于1981年9月。除了打铁元素之外这张专辑更突出的其实是新浪潮以及合成器的音响试验，也包括摇滚乐融合。有点工业摇滚的影子了。不过这个团只出了两张专辑就散了，随后主创JG Thirlwell用各种名字发行了不少试验性作品，Dark Ambient以及后朋克都有不少。他跟Nick Cave还有Lydia Lunch 都私交甚笃，1983年还一起搞了著名的 The Immaculate Consumptive为期三天的小型演出。

要说工业音乐中后期最重要的名字，可能当属Einsturzende Neubauten。他们也是为数不多的坚持将工业实验一直贯彻下去的乐队，真正的够铁，够噪音，够纯粹。乐队成员用废旧的金属和建筑材料自己制作了不少乐器，也会采用电子合成器，以获得尖锐、冷漠的音响效果。直到90年代他们都一直坚持最原始的工业实验传统，不过进入新千年之后也开始寻求转变。前期的推荐专辑是1981年的《Kollaps》和1987年的《Fünf auf der nach oben offenen Richterskala》音响效果非常的酷，虽然同为“反音乐”，但是他们表面自由、无结构的噪音其实质是经过了整合的复杂架构，因此带来的氛围感也非常完整，而不再仅限于片面化。另外虽然宗教元素用的不多，他们的作品却颇有宗教的既视感。

德国还有一个蛮重要的乐队Die Krupps ，1981年的首专《Stahlwerksynfonie》狠到直接在钢铁厂采样。不过到了第二张专辑《Volle Kraft Voraus》就将重点转移到工业舞曲和新浪潮了，而且也能听出工业摇滚甚至是金属乐的影子了。这是个敢想敢干的团，成为很多后世团的灵感和启发，后来还专门给Metallica做了张致敬专辑。80年代他们主要在做EBM和合成器融合，后来则成为工业金属的重量级先锋乐队，我们后文再叙。

Test Dept.是工业音乐中后期的另一个比较纯粹的团，很多人会把他们跟Einsturzende Neubauten相提并论。不过我觉得差别还是蛮大的，代表作品是1984年的《Beating The Retreat》，纤细的弦乐和沉重缓慢的敲击声让人印象深刻。

再推荐一张斯洛文尼亚的前卫实验乐队Laibach第二张专辑《Opus Dei》。虽然也是从工业声音实验起步，不过他们走向了一个更为古典化的融合路线，这张专辑已经可见雏形。

Death In June也是挺令人意外的一个乐队，虽然他们后来被誉为新民谣的开拓者，不过前期的专辑居然带有浓厚的工业摇滚风格。《The Guilty Have No Pride》和《Bruial》都是值得关注的早期作品，工业元素还是挺突出的，同时也能听出他们后来的转变来。话说回来，蛮多Dark Wave以及黑氛围的乐队前期都跟工业音乐关联相当深。

除了上述的乐队之外，其实还有不少挺重要的作品。比如Second Layer的《World of Rubber》，Third Door From The Left的《Face The Firing Squad》，西班牙工业先驱的Aviador Dro，Sleep Chamber等等。其实工业音乐到了这时候已经被分解得差不多了，虽然大家都顶着INDUSTRIAL的名字，各种风格之间的关联也越来越少，杂合的其他内容则越来越多了。其实而这些分支的风格，每一个都足够我再写一篇漫长的说明文了……

很显然，在原本定义中的工业音乐，与我们现在所熟知的工业音乐，相差甚远。而这种状况，可以归功于90年代前后一批乐队的主流化，而他们也是我们接下来所要介绍的重点，也就是工业摇滚。

篇幅所限，详细的工业摇滚乐队和作品我们将会在下一期展开介绍，而在今天的结尾，我们主要是来说说工业摇滚和原本的工业音乐之间的关系。

我们已经知道，摇滚乐是工业音乐的先锋实验者们最初的灵感来源，所以，一开始，它们之间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当出现第一支将工业音色与摇滚乐成功融合的乐队，也就毫不例外了。

那些充满了工业元素的史前时期的音乐作品我们就不再赘述了。（其实说起来工业摇滚和工业音乐的诞生基本上是同时期的，与其说是对摇滚乐的新启发倒不如说是相互促进，不过后来的一大批工业融合乐队确实对摇滚乐带来了巨大的影响。）而1980年，Killing Joke的首张专辑第一次让人看到，工业和摇滚乐（朋克）的正式融合究竟是什么样的。充满了机械感的、刺耳的刮擦、振动以及敲击音色，成为这支乐队的标志之一。虽然它并没有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商业成功，但是一切都开了一个好头。

除了Killing Joke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尝试进行工业音乐融合的乐队，包括Chrome，The Swans和Big Black 。最初的这些先锋乐队都是后朋克以及噪音摇滚乐队，因此最初的工业摇滚有很浓郁的朋克和噪音音乐特点，白噪音、电子合成器和强烈的失真都是必不可少的部分。这种风格影响深远，甚至于Nine Inch Nails的早期作品也是如此。

1985年，Killing Joke发行专辑《Night Time》，其中作品《Love Like Blood》风靡一时。尽管这张专辑风格还是以后朋克和新浪潮音乐为主，但是它还是被看做工业摇滚乐第一次获得商业主流的关注。这张专辑随后获得了银唱片认证，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

1988年， Trent Reznor 在美国俄亥俄洲成立Nine Inch Nails。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乐队成员来来去去，唯一的固定成员只有他一人，直到2016年遇到了Atticus Ross。

1989年，Nine Inch Nails发行首张专辑《Pretty Hate Nachine》。这张专辑采用了大量由合成器驱动的电子音色，融合了工业和摇滚元素，与乐队的后来作品相差甚远。但是，它却为 Trent Reznor 带来了丰厚的收益，也让他看到了工业音色在摇滚乐中进一步探索的可能性——

敬请期待下一期，工业摇滚走向成功之路。